1.是香烟迷蒙了眼睛
点了一根烟。无聊的时候我便如此。细长的烟一如女人纤的腰身。女人抽的烟，也如女人。快捷时代，第一眼情缘。谁也无耐心来慢慢探寻你良心蕙质的美好心灵。
淡淡的薄荷味，哪里掩得住本质。烟，终究是烟。扯了多少虎皮，也不过是烧掉情感的物事。不过，却是寂寞的良伴。
一阵烟飘过眼前。
还是呛人。
泪便流出来了。
只是香烟迷蒙了我的眼睛。
烟，圈住我。在一个安全的领域。不至于把痴落在别人眼。香烟于一个女人，和一件剪裁得很好的裙子一样重要，甚至更重要，就像一块宝石。永恒忠贞的陪伴。
我叫小妖。我的好友小路一旦无聊时便喜欢编故事。最近她开始喜欢借用我的名字。让我跟她在她的文字里，总是纠缠。我笑着向她要稿费。她睁大她无辜的小眼睛说：那我让你当最佳女配角，而且老是抢我男朋友，还不够你美？真拿她没有办法。老喜欢扮演一个失欢无落的女子。在文字里自怨自艾，做个小女人。其实她不知多幸福。一个疼她宠她的男友自是不必说，自己长得山含水笑的也不必讲，更可气的是没事时凭着一点小灵气在网上编的字，居然会赚来N多帅哥的怜惜。
我才妒嫉死她了。
哪像我？有什么？曼妙的年华里，不过是这一支一支的香烟来陪着我。陪着我渡过别人都以为我风生水起的夜晚。花样的年华里，夜夜的寂寞，小路又何曾知道？是朋友又如何？可以混在一起，又如何？知心知情知意，又如何？每个人，背负着自己的故事。擦身而过时，人来人往间，我们，管得了谁？
点燃一只烟。再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变成灰烬。便如同看到我的时间和生命，一点一点，成灰。
2.站在自己的角落，假装自己只是个过客
小路有一点是对的。我总是不停的换着男友。那一个一个的男子，走马灯似的在我的生命里出现，然后消失。很干净，不留一点泡沫。她不明白我为什么可以做得到。
只有我自己知道。不仅是别人，甚至是她，也不明白，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落，假装自己只是个过客。一个过客而已。能带走什么。
眼里的男子，总不是那一个。应该是的那一个呢 ，他总也不出现。或许曾经出现过，但我们似乎早行在了不同的路上。有一偶尔的交集，便攸忽不见。那样的偶尔，比波光更漂渺，因为，我甚至只握得住他的声音。声音这种无形的东西，又怎么禁得住记忆和时光的磨损呢？所以，终有一天，我是什么也握不住了。纵然我站在角落里，渴盼着那个声音的出现。但是，我没有等到，似乎永远也等不到了。
那个声音，在最不经意之时，随香烟袅袅而来。似春夜里的小雨，漓漓。很多时候，我把它拒之门外。但总有时候，它趁虚而入。攫住我。动弹不得。生疼生疼。
疼得我要逃跑。跑到哪里呢？灯红酒绿。用陌生的拥抱，来消解。那不是解药，我无奈而饮。于是，每个男子，在我身边的男子，都因我的放浪形骸而避之不及。他们只是一些过眼云烟。眼睛只看得到烟花，而看不到烟花下的寂寞和蓝田玉般的坚守。
今夜好冷，外面的世界一派静寂的烟火升腾。今夜是新年夜呢。我知道一旦燃起烟来，他的声音，就会出现。似感应我的召唤。不知寂寞添倍还是偷得一夜虚幻？
那还是一年前的一个夜晚。一个寂寞的寒冬。
生病在床，我捧着一本书。张爱玲，《多少恨》。看一张一张的手帕洇湿了，贴在窗玻璃上。有一个寂寞的女子，爱上一个寂寞的男子。这场爱情，用一场一场的眼泪，把一张一张的手帕，湿了，贴在玻璃上。是一场隔着玻璃的爱情，永远触不到对方。她走了，留下一窗的手帕。他来了，空余一窗的手帕。多少恨，多少情？
鼻子酸酸堵堵。我大口喘气。异地他乡的寒夜里，孤独的我，想抑制那些手帕引出的恨。却还是把眼泪滴在别人的故事里。
这时电话响了。拿话筒。一个磁性而低沉的男子。陌生。打错了。或许听出我的嗓音不对劲，他礼貌的道了歉，后在挂机前，随口问：感冒了？
一个陌生人的问候，因这寒冬，因这感冒，因这感伤，因这孤单，因这寂寞，引出了排山倒海。
我抓住这个声音，似一根稻草。当下我已打算原谅自己：那夜我特别的脆弱。
他礼貌的道别之后。我放下书本。开始洗手帕。一条两条三四条。洗好，贴在玻璃窗上。
如果有肩膀可以在哭泣时依靠，那么一个女人，就不需要用手帕了。一张一张的手帕，是无主孤魂般的眼泪。
不是没有人愿意来陪伴的。只是我不愿意。那时身边的某个男子，我可以在半夜里打电话给他说我要吃饺子。他会毫无怨言的跑去买来送到我这里。我该如接受那深夜热乎的饺子一样接受他的。但是我不。只因他总不似我梦中人。
小路只知道我换男友快。只是她不知道只是因为我一直遇不到那个愿意依靠的肩膀。
所以我一直在寻找。
小路说她宁愿一直等待。她在文字中说她的心是别墅，不是公寓房。钥匙只属于一个人。她不明白，我的心，也不是公寓房，甚至，连房，都还没有修好。我也在等待。只不过，方式不一。
所以在感冒时，我只能用手帕。纯棉的，方格的。大大的。包住鼻子，就是温暖和依赖了。
第二夜，开始忐忑。拿着书的手，无意识的靠近电话。电话一直没有响。或者响过，但都不是他。走到窗前，昨天夜里贴上去的湿的手帕，已经干了。收下来，叠好它们。鼻子，还是堵堵的。感冒不到一周，是不可能好的。不管吃药不吃药。还好，有一打之多的手帕，足够我依赖。开始笑自己虚妄。竟想念一个才听过一次的声音。其实，只是依赖那个声音的温柔和磁性。想听那个声音说：好好睡一觉。注意保暖。很快就会好起来的。一种陌生的关怀。才显得真诚，不是吗？那样的声音让我相信感冒已经好了。
3.若你是鸠，允我来饮
我不承认我在等那个电话。但那几夜我确实不再外出。在家养病。有过几通电话，都是邀我出去。一一谢绝。开始想，我在等一个永远等不来的电话了。有够多傻？曾经见过一点的星光。原来只是错觉吧。
那一晚，又一次电话响起时，我对着话筒无可奈何的说：不要再叫我了，我不想出去。
哦，有朋友叫你出去玩吗？看来我这电话来得不是时候。那个声音，我等待几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那一时，我竟慌乱失措。是，嗯，不是。是你？哦，我……你……
叫我阿sam吧。已婚。这么冒昧打电话来，有没有太过唐突？Sam温文而言。
哦，没有。我叫……开始张惶。似面对面的目光相接。另外，已婚？好奇怪，听不懂。我得开口，嗓子干涩：他们都叫我小妖。反正我也没事，有人聊聊天，也不错啊。
前几天出差了，感冒好些了吗？要多喝水。阿Sam还记得我的感冒。而且，他似乎语带解释。好似我们有过约定。已婚？阿sam的这个自我介绍，像是在表白他的别无用心？难道我又有什么用心了？无端端的竟似有些受到伤害。但这些伤害一刹时就没有影了。跟sam聊天是极为快乐轻松的事。他的话不多，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我在聒噪。先前我还有些拘谨，但在感觉sam的宽容之余，也便开始嚣张。sam便说我调皮。呵，他不知道，在人面前，我是多么的冷若冰霜呢？
之后，阿sam间或会打来电话，但间隔总是很长，有时他解释说，太忙。一旦接到他的电话，我们也只是闲闲的聊天，话语不着边际。聊天很能考验一个人的素质。无疑Sam是很出色的。风趣，博学。有迷人的观点。清白的生活态度。尤其重要的是他的话语里，时不时流露出的关切和疼惜。
知道我孤身一人在这个城市，他便时常的给我讲哪里好玩，哪里好吃。那天，我们说到手帕。我说，用手帕的女人，很可怜。因为没有肩膀可以依赖。他笑笑的说，你可以借我的衬衫啊，哦，对了，我也用手帕。
为什么？我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。
因为你是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子，可疼的女子。
这是一种显而易见的诱惑。对于我来说。我喜欢这个声音。更喜欢这个声音给我带来的温暖。在塞冬里，它显得犹为珍贵。
你是因为觉得我可怜，才想要打电话来陪陪我的吗？sam说，是的。起初是的。后来不是了。
后来不是什么了？后来是什么呢？我无语。Sam也在那边沉默。在沉默中，电流声，尤其清晰。最后，我轻轻的扣上话机。那一夜，我洗了很多的手帕。
在想，或许有一天，我不会用到它们了吧？
生日很快就到了。谢绝了一切的邀约，包括那个男子的烛光晚餐。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会真正只有一个人。我把那些关心一概的推拒在我的门外。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那会是一种损失。但是，我想要的不是，那么就只好放弃了。
回到家。收到一份快递。上面说，生日礼物。地址是他的城。一个离我很遥远的城市。折开。是一个光盘。放进电脑。一首歌曲：everytime i close my eyes。我知是babyface的原唱，但这光盘上刻录的，不是原唱。
sam打来电话：喜欢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吗？听听，我唱英文歌曲，怎么样？我最喜欢这两句，and everytime I close my eyes I thank the lord that i've got you and you've got me too。
歌名和歌词都是那么的诱惑。
他的声音响在房间和耳边，我如中蛊：唱得很好。歌很好听。谢谢你。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。
被这份礼物怔住的我，真心的感谢。
是吗？怕你笑我呢。这两天嗓子不舒服。
不会的。你的声音很好。感冒了吗？
你不烦就好了。是有点感冒。声音这两天就不太好。有点哑。还怕你听出瑕疵来呢。
没听出来。非常不错。
很想在今天送你这首歌曲，所以哑了也不怕你笑我了。
后，Sam一有空便会录歌，专程快递给我。他的声音，似一张温柔的网，没有形状，却把我包得严严实实。我问他为何不从网上传给我。他说他没有聊天工具。除了工作不上网聊天。而且，他说，快递给我，可以让我有等待与收获的过程，这个过程，很美好。这话原本是我该说的。倒让他想了去说了出来。我只有默然。其实，我是多么想多了解他一些呢？
也有一些的吧。比如他的妻子，比如他的前女友，比如他对前女友的痴迷，比如他的前女友是如何弃他而去。偶尔无意中他会透出一些他的生活。是我意想不到的环境。我也只是默然。在心里已然知道，那些时刻是多么的甜蜜，但是，又是多么的绝望。
我们一直没提过见面。甚且都没说过这个话题。他的每通电话，间隔是那么久，有时久得我都以为他的声音不再出现。但是在某个晚上，我又会等到他。那个时候，我便只有雀跃的心，再想不到其它了。虽然也只是在电话里聊天，抬杆，斗嘴，有时沉默。而每到时间，他都会温柔而明确坚决的要我睡觉。利落而霸道。我却暗暗的心喜。
那天，他录了一首歌：绝口不提爱你。
我想，这首歌真有意思。彼此珍惜的两个人，却不能提爱。
想，总是因为不能爱吧。
虚幻的花，触不到现实的泥。我却慢慢习惯等待。等待他的声音的到来。我是找不到他的。除了他来电。我的电话没有来电显示，我也不会去换。我们甚至没有互换手机号。心照不宣，拟或是自欺欺人？除了等待他的声音，我别无寻他的办法。
于是，在没有他的声音时，我便放那些光盘，一张一张的听。听一曲一曲的心思。“你就是我的唯一”，“在岁月如歌里想你”“人来人往”“夕阳醉了”……
到底，我在想什么？这些歌曲，能代表什么？或许，落花，流水，皆无意。只是因为风一吹，大家相逢罢了。这样的想，是非常落索的。这个寒冬因这把声音带来的暖意，在那些时候，便萧瑟得一如风中的残烛。
小路曾问我，为什么这段时间如此的乖巧。没有男友，不出去玩耍。时而沉默，时而微笑。太不像小妖了。
她不知道，有时，有些改变，是可以翻天覆地的。
她不知道，我留在家里，只是等一个声音。一个没有过去，没有未来，连现在也没有的声音。
等待，坚持，还不为人知，目的地不名。在人看来，是多么的可笑。于是，想起那个声音来的那晚，多少恨。
我又感冒了。这次感冒很缠绵。或许是拖赖着不想去控制。我告诉Sam我又感冒了。很冷。Sam说，去买床电热毯吧。他不说他来陪我。这个男人，连句谎言也不屑于对我说么？但他又有何必要对我说？
第二天拎了电热毯回家的那个夜晚，我拔了电话线。躺在暖热的电热毯上，我的心，却凉了。
隔天，又收到一个快递。依然是歌曲：我加上你，两个人。
歌里面说，我加上你两个人，并不等于，我们。
我想，我是真明白的。
爱情，是两个人的事。只有一个人，便只是爱，不是爱情了。
对了，这也是sam告诉我的。
但是，我如何逃得脱他的声音的包围？铺天盖地。我想，我是甘心的沉沦了。
你若是鸠，允我来饮。当我这样告诉他时，Sam沉默了，然后说，你不觉得这是很虚幻的吗？
没有。你是真实存在的。
Sam再次沉默。
既不想说真话，也不想说假话时，便只有，沉默。
4.如果，爱
那一场感冒以来，我的身边似病毒都被杀死，干干净净。她很疑惑。不多事的她也常常忍不住许多询问。甚至问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打击。
我换男友太快总让她冷笑。我不换男友了，她又该担心我是不是感冒烧坏了脑子。
你看，这个世界上的事，是不是很难将就？
就如同我一样。得不到的，我想要。得到的，我不珍惜。
如果有什么，那一定是活该。不值得任何人同情。所以当我忍不住拿出MP3放在小路的耳边让她听时，她终于猜到。你喜欢上这个唱歌的人了？
第一次对这个世界承认：是的，我喜欢他。
爱，抓不住。逃不掉。
如果？爱？可是？
小路说，唱得不错。声音很好。然后开始盘问：姓甚名谁，何方人氏，高矮胖瘦，哪里高就，有何优点……她在异乡自觉充当我的长辈了。
我张口结舌。
小路便只好恨恨连声。接着开始苦口婆心。坐在她身边的我，却坐立不安：想此时，他又该来电话了吧？可我不在，他会怎么样？说不定他会以为我又贪玩了。
心神不定的我终于有史以来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世界。小路调侃而担忧的说我魂都丢了。
室内很静。没有电话。一室的空寂，似乎只待sam的声音，才能来充斥。这样的情形总是一再发生。
渐渐的，我似乎已经把自己关在一个声音的围城。
如果这都不算爱？
那天和Sam 玩文字游戏。我们把个歌名分断。我说：如果这，都不算爱？他说，如果，这都不算爱！
其时电脑里正放着Sam录的：如果这都不算爱，那有什么好悲哀。谢谢你的关怀，是我自己活该。
声音很好。泪却无征兆的落下来。搁了听筒去洗手间。回来。Sam问我去哪里。我说洗手间。他说，你哭了？回：女人有保持沉默的权力吧。Sam叹，说，傻丫头。那一夜，我为“傻丫头”，忽悲忽喜，似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关爱般。把它们嚼来嚼去，嚼出千般滋味。然后，我的等待，似天经地义了。
会很长的时间，等不到Sam的电话。心却很定。奇怪的安定。如同一个世界在握，我专心致志的看着它。忘了过去，也不管将来。现在？现在我就在sam的声音里，沉醉。
然后他的电话来说，很烦。事情很多。扯不清。隐隐的知道他的生活中有了问题。
听说过“奥坎的剃刀”吗？越是简单的，越有可能是真理。我如是说。虽然我不明白他的问题究竟是什么。他不说我也不会问。他知道这个剃刀理论。他说，我真是他的好朋友。很好的朋友。
再那之后，又是很久，才接到他的电话。那一次，他说：想你。以前只是因为不敢想你，所以不敢告诉你。他的老婆别有怀抱。他在没有了这一层束缚之后，才敢对我说想我。原来如此。
那夜，开始失眠。乱梦。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明确的听到他的表露。所以我以前认为是虚妄的，原来不是。原来，他是想我的。
情人节到了。
Sam送了十九朵玫瑰。红玫瑰。他说他不能在我身边陪我过情人节，但他会一直陪着我。那一夜，他陪着我，在电话里。
他说，他一直想着我。那一夜，他叫我宝贝。
我幸福满足得哭泣。他便说，傻宝贝。
自那以后，他夜夜都会打来电话。我们在电话里，开始恋爱。我爱上这个跟我同龄的男子。而他亦说，我是他最可爱的小女人。是我让他忘记一直忘不掉的前女友。而他的老婆不过是因为婚姻中的两个人。
幸好，这其间，经过多少时间的等待来来去，我却一直在这里。是一只树袋熊。把一份飘渺的爱守护。
他常常叹，说我们同年。为何你跟我，大不一样？
是不一样。我会爱上一个声音。而他，是不会的。或许因为这坚持，才让他有停留的可能。如此而已吧。
5.等待
sam是我触不到的恋人，但这份恋情却是真实。我已把他当作我生命中除了父母之外的最为亲近之人。他说他亦如是。我们时常说到今后在一起的生活。很安静的日子。手牵着手，走过街心的花园。一起做饭看碟。一起出门旅行。然后一起慢慢变老。他说日子会清苦，我说有你就是天堂。
是的，他说那个夏季到来时，便会来看我。
我说，我舍不得你离开？如何是好？
他说，那我就不离开了吧。
我说，好。
他说，你是我的可爱女人。
我说，你是我这生最爱的人。
他说，我怕没有下辈子，找不到你如何是好？
我说，此生我们相依为命，下辈子也会的。
他录了“相依为命”，我开始一夜一夜一遍一遍的听。
我开始思量我们的将来。我想，我愿意和他一起，共渡此生永夜。即使清贫如山间的流水。那也是清澈爱情的胜利。何况他是如此的优秀，怎么会牵不住我一世的目光。反之，我倒为自己瑟缩。相貌平平，才气无多。唯是让他喜欢我的，不过就是他对小女人的疼惜。这样的疼惜？
于是，我想变得更好。变得更能入他的眼。为了他我开始想到蜕变。
那时我心满意足，神完气清。全然不顾小路在一旁的冷嘲热讽。我知道此事在别人眼里的太过于可笑。但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，不了解sam不了解我们的这段感情如何走过来的。
我甚至连sam长什么样子，也不知。只知他说他没有对不起观众。更何况我已知道我又不是国色天香，一个男人，内里更重要，不是吗？
事情眼看着，便会到高潮。我甚至不停的跑去服装店，开始为自己选择新衣，要以最合适最漂亮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。想着他的即将到来，日子也浓稠得化不开。那样浓稠的日子，我似在梦中穿行。
时常的掐自己，看这到底是不是梦。sam便笑，我不是在这里吗？而且，如果只是玩，我何必这么跑的打电话跟你玩？累不累？想来也是。于是便暂时把心放在肚子里。
百花深处的老奶奶，城门外披着铁衣的狼族。等待是千年永恒的命题。或许只是固执的代名词。谁知道？目的地不名的等待，更像是玩火。只待自焚的那一日。或许也有春暖花开之时，良人归来，携手同去。
所有的等待，都会有两个结局。我的等待呢？是哪一个结局？
A.
sam到达的日子。
在机场的大厅里，心如擂鼓般跳。我如一株精心修饰过的植物，立在那里，如同要地老天荒。从他的城飞来的航班晚点半小时。这多出的半小时，足以让我的意志虚脱。还没见到sam，已开始疲惫不堪。
一种如网络般虚拟的恋情，终于要走出那虚拟。他马上就会实实在在的站在我面前，让我可以像树袋熊般的挂在他的身上。
人开始涌出出口。我的眼睛溜过去，却又马上溜开。我不敢认真的看那些人。未知的结果让我如临大敌，那一刻我想逃跑。他只说我应该会认出他。因为，他肯定与众不同。至少我们有感情的联系。那么久的心相联，手再相牵，是没有任何问题。
我却终于开始逃跑。躲在一根柱子的后面，悄悄的看出来的人群。那一刻我在心里鄙夷自己，但腿却怎么也不敢迈出来。
人渐渐稀少。但我没有看到臆想中的那个身影。
心沉落了。空旷的大厅里，一刹时布满忧伤。原来，他没来吗？原来，他说假话吗？由此引出以前那些日子的荒谬。甚至是自己新建世界的崩溃。忧伤已经变成绝望。
此时背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：小妖？那是sam的声音。
心猛地一紧，转过身，看面前的男子。那么眼前的这个男子，便是sam了？落落的立在身前，一个简单的旅行箱搁在身边。眼神在镜片后，透出沉静。唇角有一丝淡的微笑。
我刚才不是没有看到这个男子。当他的身影一出现在出口，那时我记得还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感叹：这样儒雅的男子！
但他并没有东张西望，气定神闲。因此我把他排除在外。没有想到，他便是sam。
傻宝贝。sam见我怔在那里，不由笑了。
一声“傻宝贝”，唤来电话里亲昵的熟悉。他伸出双臂，看着我，温柔的笑，我忘了身处大厅。扑了过去，鼻涕纵横。
我真的如树袋熊般，挂在了他的身上。那一刻，我拥住了我们的世界。
B.
根本没有那个约定的日期。sam说在夏季会来看我。还没到夏季，他的工作便重新开始繁忙。然后，夜夜的相守没有了。再然后，几日都接不到他的电话。再一通匆忙的电话之后，他彻底的消失了。
以前没有得到过，倒似无所谓。在得到了之后，再行失去。滋味便再不一样。我失却了以前等待的宁和。我开始夜夜咀嚼苦楚。开始还放他的歌。后来不敢再听，便尘封在那里。但有些声音总是夺孔而入。我没有办法封住与之相似的弦律。
只是，依然碧清青天夜夜心。
开始写信，写了很多，都放在邮箱里。无处可寄。
小路只知我深居简出，我告诉她说我开始看电影了，所以没有时间出去混。而且，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，所以我也没有再交男友。
其实呢？我只是躲在那个角落，假装自己只是一个过客。看电影的时候，想自己。想那些有电话陪伴的夜晚。想那个曾让我觉得是温暖和依靠的男子，sam。本来就是以等待开始这场独角戏，现在终点又回到起点，又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了。
sam说过，他会一直在我的身边。除非我先离开。
我还在这里没有离开，他却已经离开了。
没有音信，没有言语。没有道别，没有争吵。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。这才知道虚拟的威力。原来一个人，从另一个人的世界里消失也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。真是水花也没有。
一个男人，这样的离开他曾爱过的女人。他的行为，算是卑鄙还是仁慈？
说是卑鄙，是因为这样的痛，是软的刀子，一刀一刀的割着，痛，却没有办法中止。你不知道缘由，你会给他找出千百条借口。但没有一条能够解释他的消失。
说是仁慈，或许是没有办法对着那个女人说不爱了。于是便让时间来解决一切吧。很少有女人能够在这样得不到回应的情况下坚持。她们会认为爱受到了玷污，而很痛快的从记忆中删除那个男子。
或许，呆会他的电话就会来了。
或许，明天他的电话就会来了。
或许，他只是有事。
或许，他生病了？
或许，其实，他就是不爱你了。
这样子的瞎想，糟糕的过了每一天。每一天过去我都在问自己，今天怎么样？想他吗？忘了他吗？结果答案依然是：爱他。即使重来，依然如是。虽然不再那么频繁的想念，但只要他一出现，便立即星月失色。他是唯一的太阳。
直到有一日，有个陌生的女人声音在电话里：你是小妖吗？
我茫然的应，是。
她说，我是sam的老婆。
那一刹地动山摇。我的头立马就昏沉了。只听得那个女子说：我们现在重新在一起了。sam是不可能离开他的事业和他的家庭的……sam是一个很好的男人，我是不会放开他的。
真是……遗憾。遗憾得我还没来得及跟故事里的男主角碰面，这故事就落幕了。这个男人，在我心中原本如此优秀，连分手，都得靠老婆的电话吗？何况我们，有过开始吗？
真相是什么，就是这样无聊庸俗的生活而已。没有童话，没有传奇。我和他，不过是生活中的平凡饮食男女。只是，我的等待，真的是目的地不明。甚至是没有目的了。于是，想起那晚初遇sam时，我手里拿的那本《多少恨》。现在想来不是一个好的彩头。
自那个电话后，我又开始洗手帕。洗很多。温暖与舒适，跟人无关，跟手帕有关。它们是最忠实的护着感冒的身体。贴在窗玻璃上。没有去换电话。那个号码，留在那里，本来就没有意思了。换与不换，以有何关系呢？
6.sam 是谁？还有小妖
没有等待，没有声音。没有sam的到来，也没有sam的懦弱。两个结局也是没有成立的场景。一切都是我的臆想。在想着这样的一场恋爱的虚妄。所以我会在无人的夜里，寂寂的就着香烟，为这个小妖的女人编造一些故事。在这里故事里，小妖总是那个寂寞的燃着烟的女子。其实，小妖不过是平凡生活中同样感受生活压力的我的一个想像。她披着慵懒的卷发，却也不是烟视媚行。她身边来去的男子，如水花般消失。迅捷而干净。但她会在香烟后，抬一双落寞的眼。
这个初夏，我中奖了。被车撞了。在医院里住了很久。久得我都以医院为家了。终于在盛夏的一天可以出院。从医院里回来，打开电脑。看到电脑里有一些歌。打开来，是一个男子，在那里唱：命运的射灯下，是我和你。
什么时候电脑里放了这些歌曲呢？一一的打开，似翻捡了一路的心情。这个男子，唱了那么多的歌曲，他走着怎么样的心路历程呢？在某些无聊的时候，我会这样子想。但听过就算了。这个世界好听的歌曲太多。我才不会停在一个地方。想来是不知哪个朋友用过我的电话，下载了这些歌曲。放在那里，也忘了告诉我。
回来那天夜里，曾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。里面有个陌生而温柔的声音说，小妖吗？
我说，你是哪位？
他说，你不知道我？我是sam啊。
我笑，sam是哪位？我不认识sam。
他沉默了一会说，那好，对不起，我打错了。
搁了话筒，sam？这名字似乎有一点熟悉，但我确实没有这样的朋友。奇怪。然后我自去啃我的苹果逗我的小老虎。然后想起过几天还要去医院做伤口签定。看撞我的那辆车要为我的伤口负责多少。幸好没有破相。不然可惨。
sam？这个名字再一次冒到我的脑海里。哦，想起来了，在没有人陪的夜里，我燃了手中的香烟，听着电脑里的歌曲。是那香烟，让我编了一个故事，一个和声音恋爱的故事。sam是我故事中的男主角。然后，那个女主角是小妖。sam不存在，小妖也是不存在的。他们只活在我的文字里。但是这个电话？不存在的一个sam找那个不存在的小妖。而且他以为我是？
这个世界，太奇怪了。想来想去想不明白。于是开始洗手帕。洗了很多，贴在窗玻璃上。
该去医院做伤口签定了。拨了电话给T，让他开车来接我去医院复。T是我的男友，半夜都肯为我去大街小巷找饺子。这次住院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我。我想，我应该会接受这样的一份热乎乎的恋情。坐到车里，我问T，sam是谁？小妖是谁？他笑，说哪有sam，哪有小妖。你又编梦了。
于是，我确信他们只是我这混乱脑子里的无聊的产物。他们从来不存在。或许这个世界上有个男人叫sam,也有一个女人叫小妖。他们是情人，或者是朋友。只不过偶尔一个拨错的电话，他们就闯进了我的生活，和我的文字纠缠在了一起。
我明白，自从那次车祸之后，脑子中总有一些东西不明所以。时常会有一些幻像。以为发生过，其实根本没有。sam和小妖也便是。
只是，我记得前两天我一时兴起，翻电脑里的那些歌曲，发现它们都是一个作者：sam送给小妖。和我编的故事，居然是同样的名字。
更新日：2012/10/12 · 08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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